浪漫病。

这恋爱热浪

爆轰-解开诅咒的方法(上)

一个剑走偏锋的十杰pa

不知道为啥写了老长充满废话贼几把难看,随便看看叭

    

解开诅咒的方法  爆豪胜己x轰焦冻

   

龙。四足,单尾,生有巨翼可飞行。其爪利可断金,鳞片坚如磐石。

龙为世界带来灾祸,有时也是文明的守护者。

传说龙的吐息可开天辟地,龙的厉啸能撼动山河——

   

轰焦冻握紧了剑柄。

血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他不耐烦地将它抹掉,屏住呼吸警戒着。

   

只在书籍与壁画中见过的、这传说中的生物——由于太过稀少甚至连其存在的真实与否都一再被质疑——此刻却如恒河沙数一般塞满了眼前的空间,乌泱乌泱地连天光都遮住了。

而在那中心,站在一头生有漆黑鳞片的龙头顶的是一位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金发红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前面是龙的圣地。”少年说道,即便背对着太阳,他那对比衣袍还要鲜红的瞳子也像在发亮一样。“滚回去。”

   

——异族。轰看着少年的红眼睛,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三百年前有一支民族被剥夺族名,并被五大帝国联合起来驱赶到了人迹罕至、仅有魔兽生存的蛮荒之地。听说他们拥有可以魅惑人心、祸乱世间的红色眼瞳。

没想到他们至今还有后代。

   

“抱歉。”少年身上的敌意浓郁得几乎化作实质,轰却仿佛没看见似的:“我不能就这么回——”

   

他话音还未落,那少年便如同离弦的箭般闪到了轰的眼前。

一抹鲜红晃过眼前,轰近乎本能地扬剑格挡。铿!金属交接的清脆声响乍然惊飞林间的禽鸟,声浪扩散开去使得周围的龙群都躁动着低吼起来。

少年力气大得轰几乎抵挡不住。他这才看清对方手中颇有分量的弯刀,心下不由得有些诧异,自己的剑技虽说更倾向于速度与技巧,但身为王国内叫得出名号的剑士,即便单是拼力量他也鲜少会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哦?这不是有两手吗!”少年的语气与其说是称赞不如说是兴奋,脸上的笑容更是让轰想起王宫里那些练武狂人来。

轰侧身卸掉少年刀上的劲,虽说因此而多少失去了平衡,但对方则显然更为不利。他趁少年尚未取回平衡的短短一瞬,浅而准地向着要害飞速刺出数剑。少年却硬是扭转过身子,将轰的攻击尽数弹开后借力拉开了距离。

   

“喂!你在小看我吗混蛋!”少年怒发冲冠地嚷道,“少他妈用这种软绵绵的攻击对付老子!”

“我不是为了和蛮族打架才到这来的。”轰试图安抚他,“我想……”

“你想个屁!”少年打断他,“当着别人的面叫他蛮族,你小子挺有胆啊?!”

……为什么非要吼着说话。轰皱了皱眉。

“抱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

“用不着!”少年却再次打断了他:“你打赢的话老子再考虑听一下。”

他张狂地说完,便露出个怎么看都比起人类来说更接近野兽的笑脸来。紧接着脚一踢地,再度向轰冲了过来。

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几次三番地——

   

他压低身子,迎上少年的攻势。

短兵相接的一瞬轰左手伸到腰后,一把抽出隐藏在身后短刀,对着少年的腹部毫不留情地挥去。少年显然没想到他还有一把武器,因此尽管凭借优秀的反应力堪堪躲开,却仍被轰趁机挑飞了他手上的弯刀。轰乘胜追击绕到少年背后,一脚踹在他腿弯试图夺取他的行动力,少年却双手撑地向后一跃踢飞了轰的长剑。

轰失去惯用的武器也没动摇,而是径直欺身上前,趁少年还未恢复体势从后方一把抓住他颈间挂着的项链,一用力将人提着绕了个圈、紧跟着仰面摔在了地上。

   

——打断别人说话。

   

短刀逼至少年咽喉的同时,少年亦伸出手卡住了轰的脖颈。轰将少年压制在身下,低下头去与那双漂亮又危险的红色眼睛对上视线。

   

“我是轰音王国第三王子轰焦冻。”轰俯视着少年的脸,一字一句地道,“无礼的蛮族,你叫什么?”

龙群猛地骚动起来,少年的脸色阴晴不定,愤怒与不甘在他脸上轮番闪过。轰耐心地等着,半晌他才不情不愿地吐出『爆豪胜己』四个字。

   

轰点了点头:“那么,爆豪,希望你听一下我的请求。”

“妈的,比起那种事……”爆豪沉着脸,咬牙切齿地瞪着轰焦冻。“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他的视线从自己掐着轰脖颈的左手,慢慢地移到轰的脸上。

   

“——你他妈的为什么没有脉搏?”

   

*

   

魔女这样说了——

   

不懂爱之人啊,我诅咒你!

   

*

   

很久很久以前……也不是那么久之前。坐落在在大陆的西边,大陆上排行第二的轰音王国迎来了现任国王第三个王子的降生。

三王子能文善武,德才兼备,备受人民的期待与喜爱。可三王子生性善良,厌恶争斗,这与现任国王武治天下的理念迥然相背,因此三王子尚还年幼便被其父王带着南征北伐,在战场上受尽了鲜血的洗礼。

日复一日,三王子便忘记了过去的自己、愈发地与国王相像起来。

   

然后在三王子五岁的生日宴上,翩然驾到的银发魔女为他唱起了诅咒的生日歌。

   

三王子的心脏因魔女的诅咒而变成小鸟飞走了。

依照魔女的指示,为了解除诅咒,他需要在17岁的生日前集齐『影子的结晶』『星屑的碎片』与『闪耀的天空之瞳』。

于是三王子在十五岁时,与途径此地、最终是要去讨伐魔王的勇者一行人共同踏上了旅途。

在将近一年的冒险里,三王子与同伴到过极北之地,破开冰原中心「永无融化之日」的湖面,潜入湖底深处挖出了千年才凝聚出的『影子的结晶』;也很幸运地在杳无人烟的海边拾到了因塞壬的歌声而流泪的夜空所坠下的『星屑的碎片』。唯有『闪耀的天空之瞳』别说找了,一行人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时兴起加入他们的、自称吟游诗人的古怪贼人边弹着不成调的琴,边心不在焉地说道——

   

那该不会是指龙的眼睛吧?

   

*

   

事情就是这样。轰将视线投注到满脸不虞地以非常粗野的姿势坐着的爆豪身上。眼下他们已经解除了战斗态势,面对面进行起了和平谈判——虽说两人之间的险恶氛围怎么都说不上是和平。

   

“不可能。”仿佛是根本不在意这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的气氛,爆豪半点都没迟疑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老子才不在乎你是个什么身份。在这山里只要老子不承认、你就跟路边的野草没有区别,哪个傻子会为了一棵野草去伤害同伴啊!?”

那太遗憾了。轰将手再度搭在剑柄上,摆出战斗的姿势:“我答应过绿谷要和他一起去讨伐魔王的,我不想失约。”

   

被轰猛然爆发出的杀气所惊动,先前在爆豪的安抚下好不容易才镇静一些的龙群再度躁动起来,爆豪转过头去用轰听不懂的语言冲它们吼了些什么,龙群骚动了一会儿,跟着不情不愿地又收起翅膀与利爪,那姿态几乎称得上乖顺了,轰不由得又开始思索爆豪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再说一遍,轰焦冻。”爆豪依然坐在地上动也没动,跟他的态度一样固执,“这是不可能的。”他展开双臂,血色的眼睛笔直而强劲地望向轰,“它们都是我的同伴,朋友,亲人。”

“要想打的话我随时奉陪,但话说在前头,”爆豪胜己豪快地牵起嘴角,近乎狂傲地笑了,“你不踏过老子的尸体,就休想碰它们一根毫毛。”

   

简直像是听懂了爆豪的话似的,先前载着爆豪的黑龙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长啸。龙的威势惊得附近鸟兽跑了个精光,甚至好像连风都停滞了。

轰静静地望着爆豪,爆豪也没再说话,空气紧绷得像快要断裂的弦。

   

半晌轰叹了口气,放下了搭着剑柄的手。

   

“怎么?不打了?”爆豪挑眉。

“不打了。”轰点头,“我还不至于为了自己活命就要取别人的性命。”

“少他妈说得像你就肯定能打赢似的!”爆豪瞬间怒发冲冠,他跳起来:有本事再打一场啊!喂混蛋你别想赢了就跑,给我回来!

“不打,反正打赢也没好处。”轰边说边走,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退回原处。

爆豪抽出刀:“来啊混账东西!”

轰却摇摇头:“爆豪,帮我找找同伴吧。”

“啊???老子凭什么帮你!”爆豪气得眼睛都没了,“快点滚!”

……你到底想让我回来还是走。轰充满疑惑。“我很担心他们,先前遭遇兽潮所以我们走散……”

“所以说!老子他妈的帮你有什么好处!”

“我还以为像爆豪这样住在深山里的人会有更纯洁的心灵的……”

“妈的神经病!”爆豪懒得理他,扫兴地把刀收起来,转身就走。然而轰焦冻一把扯住他的斗篷下摆,走得雄炯炯气昂昂的爆豪给他这么一拽差点摔倒。“你干嘛!?松手!”

“拜托你,爆豪。”爆豪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轰深深地低下头的模样,“对我来说,他们就像龙之于你一样重要。”

   

……

   

“啧。”

爆豪一把从轰手里抢回自己披风。跟着无视轰的一脸蠢相,走到与自己关系最亲密的黑龙身旁拍了拍它,“你那群同伴都长什么样?”

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说话,当爆豪暴躁地喊了他一声之后才看明白他是愿意帮忙了,于是赶忙说道:“一共四个人。绿头发的勇者,圆脸的魔法师,戴眼镜的骑士,和戴帽子的……吟游诗人。”

爆豪不知道为什么又啧了一声,也许是对自己不得不帮忙这件事感到不满吧,轰看着他又用那种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对黑龙说了些什么,后者一声长啸,便打头领着其他龙飞走了。

做完这些爆豪气呼呼地原地坐下,一副不想搭理轰焦冻的样子。

轰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向爆豪道了谢。

“你他妈不要跟老子搭话!”

“哦。”

   

结果他们真的直到黑龙回来也没再说一句话。

黑龙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林子里并没看到这样一行人。当然也不算太坏,因为至少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

尽管这样轰依然有点着急:怎么会没有呢!他们明明不久前还在一块的。

“你急个屁。”爆豪拍了拍黑龙的头,那龙便很惬意似的眯了眯眼,于是爆豪的神情也跟着柔和了些,“兴许是见着龙躲起来了。”他说,转向轰的时候却又变回了那副坏脾气的模样,“今天已经晚了,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找。”

轰愣了愣,而后由衷地说:“爆豪,你原来是个好人啊。”

“放你的狗屁!!!赶紧找着你那群人然后给我滚出老子的地盘!”

   

*

   

“抱歉,连这种事都要麻烦你。”轰从爆豪手中接过晚饭的时候如是说道。

“给我闭上嘴吃!”爆豪一屁股坐在火堆的另一边,从锅里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要是敢剩下就杀了你。”

   

由他们原先的位置再往山的深处走,有一处隐秘的山谷,也就是爆豪口中的『龙的圣地』。这里大概符合所有冒险故事中所描绘的秘境的模样,有高远的天和清澈的水,茂密的丛林与壮丽的瀑布,以及嶙峋的怪石后隐藏的洞窟。

爆豪将轰带到谷里之后先是料理了黑龙的食物,跟着又架起火煮起杂煮来。那味道实在太香,使得轰不住地往锅里看,只是他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自己的份。

果然爆豪是个好人。轰边想边吃了一口,片刻后突然僵住不动了。爆豪莫名其妙地看着轰眼珠都不错地盯着碗里,正想开口喊他就见他猛地抬起头来。

“爆豪,”轰说,“这个好好吃。”

他表情平板,语气单调,但爆豪不知道怎么就听出他话里的欣喜来。

“废话。”爆豪垂下视线开始吃自己的。他听了会儿柴火噼啪燃烧的声音,又看向吃得一脸认真的轰,火焰摇曳着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爆豪这才注意到轰的两只眼睛是异色的。

   

“喂,半边混蛋。”爆豪出声道。

轰从晚饭里抬起头来,露出个你在叫我吗的表情。

“废话,这里除了我跟你以外还有谁!”爆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要是你集不齐那三样东西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轰把食物咽下去,“大概会变成魔女的使魔吧。”

哈?????爆豪发出被车碾过的猫一样的声音,“你这混蛋连这种屎一样的事也能忍吗?!”

“嗯……”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不能完成跟绿谷的约定是有点遗憾。

“老子没说这个!”爆豪又开始在暴怒的边缘大鹏展翅,“你他妈就不觉得被人操控自己的人生很不爽吗?!”

轰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很不爽,那你愿意把龙眼睛给我吗?”

“想都别想。”爆豪毫不动摇地飞速拒绝,“说到底你怎么就确定那个指龙的眼睛?哪来的根据?”

“也不是很确定。”轰说,“爆豪觉得它不是吗?”

“啊,十有八九不是。”爆豪说道,“而且你那个前两样都莫名其妙的,又是什么影子的结晶,又是星屑的碎片,要说第三样就是龙的眼睛本来就很牵强,你动动脑子啊!”

爆豪说完就见轰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爆豪你好厉害啊。”然而还没等爆豪膨胀,就听见轰继续说道:“绿谷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张嘴闭嘴就是那个什么谷!”要不是因为不想浪费粮食,爆豪简直想就地取材把锅扣到轰焦冻脑袋上,“居然拿我跟区区一个勇者比,你想死吗!?”

然而轰却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为什么?绿谷很厉害哦?”

“闭嘴!!!!!!”

   

*

   

在这种地方晚上也没什么事可做,只好早早就睡觉。爆豪趁自己去河边冲洗身子的时候喊轰自己去铺床,并丢给他一大坨的稻草。

龙谷里给人类活动的空间很小,爆豪表示自己是不得已才让轰跟自己睡在一个房间——虽然轰对这个略加修饰的洞窟是否可以称作房间而抱怀疑态度。

轰努力了半天,然后盯着自己勉强堆出个形状的稻草堆,忍不住对爆豪那张看起来很舒适的大床投去了渴望的视线。

“你他妈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吗!?”爆豪无情地打碎轰的希望。他原本一点也不想管轰焦冻,但躺下之后他就听这废柴王子在不远处一个劲儿地翻身,爆豪忍不住腾地坐起身吼了句你吵死了!

“呃……?”轰安静了一会儿,“抱歉?”然后又翻了个身。

爆豪很烦躁地一把拍亮头顶的夜光石,走过去叫轰闪开,然后飞速帮他把稻草堆整成了张床,又从自己床上拖下来两张巨大的魔兽毛皮,一张铺在稻草上,一张塞到了轰焦冻怀里。

轰一脸懵地抱着还温热的毛皮,看了看已经可以称为床的那堆稻草,又看了看爆豪:“……抱歉。”

“啊?!这时候给我说谢谢啊!”

“哦,谢谢。”

“啧!”爆豪仿佛还是不痛快,但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径直回到被窝里气冲冲地拍灭了夜光石。

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安静了一会儿,轰的声音又传过来:“爆豪。”

爆豪并不想理他,轰却顾自地说了下去:“抱歉,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我不太懂别人的情绪。”

“抱歉。”

又他妈抱歉。爆豪感觉自己听这两字听得都要耳朵起茧了:“谁让你没完没了地道歉了,烦不烦!赶紧睡觉!”

“抱……”轰顿了一下,“晚安。”

爆豪没理他。

   

*

   

作为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国王的儿子,轰焦冻从小就没有过什么安稳的日子。很小的时候整天要提防暗杀,等到大了一些干脆就常常随他父王的军队睡在战场上了。

或许是习惯了保持警惕,轰向来都睡得很浅。

   

因此当第二天清晨爆豪轻手轻脚地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轰便静静地睁开了眼。

看外头的光线判断眼下大约天才刚亮,轰有点倦乏,毕竟前一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他原想再休息一会儿,却听到外头隐隐传来些不自然的风声——爆豪在干什么呢?好奇心战胜了倦怠感,轰于是爬起来顺着声响走了出去。

   

他迎着朝阳,看到了也许可以称之为奇迹的景色。

   

眼前展开的是云雾缭绕的无边树海,和遥无边际的天空,远处山麓的影子全被涂成紫色,就连脚下林间的层云都染着几分雪青颜色,犹带着夜晚气息的绀蓝天空与朝阳撒下的金红光束交互着由地平线蔓延至眼前,及至仍有星星隐约闪烁的头顶,藏蓝的天幕下数只龙正扇动它们巨大的翅膀盘旋着,间或发出短促的啸吼。

   

爆豪正在驯龙。

   

他站在绝壁边,难得没穿他那件大红色的披风,露出肩颈上结实流畅的肌肉来,汗水淌过他刺在肩头的深色图腾,朝阳下折着耀眼的光。他仰头望着天空,吹了个音调诡谲的口哨,一只蓝龙便听话地落在他身边,恭顺地低下头。

爆豪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意识到了轰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阳光穿透他金色的发梢,一直照到轰的眼底,荡成一个烙印般的影。

他像是心情不错,竟对轰露出个算得上笑容的神情:“早。”

轰有点发愣,“……哦,早啊,爆豪。”怕别是看见幻觉了吧。他心想。

见他这样子爆豪不由得皱起眉:“没睡醒就躺回去接着睡!别一大早就他妈在犯傻。”

“……啊。”消失了。

“啊?!”

“不。”轰闭上眼,那光的影子便浮现在黑暗之中,令他嘴角松缓了些许,“没什么。”

   

没什么。

良辰美景而已。

   

*

   

每日早上花点时间跟龙一块儿度过是爆豪的习惯。

通常在这之后他给龙喂饭,喂好了之后就回去喂自己,今天有点特别,他还得多喂一个轰焦冻。轰看着爆豪拿出锅了就说想吃蛋,爆豪好气啊,说你还敢点菜了?!你他妈当老子是你他妈该死的宫廷厨子吗??!

“没有,你手艺比王宫的厨师好多了。”轰认认真真地摇头,顿了顿又补充道,“像我小时候偶尔吃到的母后煮的菜。”

“你说话少说半句会不会死!?”

   

结果最后爆豪还是给轰焦冻煮了颗狼鸟的蛋。轰出身的地方没有这种鸟,因而很新奇地对着那手掌大的黑色蛋壳戳了半天,爆豪嫌他烦就把他赶走了。

等狼鸟蛋上桌之后轰果然也露出了跟前一晚夜里一样完全看不出他觉得好吃的表情说了好吃。

爆豪看着他这样到底还是感觉有点疑惑:“你不是王子吗,怎么像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

轰却说爆豪做的就是特别好吃,“我说像母后煮的菜不是指味道。”他不明不白地解释道。

爆豪胜己向来最讨厌不明不白的东西,但看着轰脸上浮出个像在怀念又像在悼念的笑意,就不知怎么感觉没法发火了。

   

原来这家伙的脸还能做出这么复杂的表情啊。爆豪多少有点不着边际地想道。

   

吃过早饭爆豪又叫来了那只轰见过许多次的黑龙。

“它叫爆杀王。”爆豪不无得意地说,“是我的搭档。”

爆杀王叫了一声。

轰难得地有点不知所措,他还是第一次被介绍给一条龙,过往被教导的礼仪与知识里并不包含这种情况下的应对手段。他想了一下,向龙伸出手:“你好,我是轰焦冻。”

爆杀王看了看轰,又看了看爆豪,犹豫片刻后高冷地扭开了头去。见状爆豪露出满意的笑容,轰则是没怎么在意地收回手。

——毕竟那可是龙,正常来说人的一生若有机会见着一次就已经是值得吹嘘的经历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坐上去轰竟然有点感动。

骑龙这个已经超越阅历与冒险的范畴了。

轰焦冻一开始摸着爆杀王微凉的皮肤有点拿捏不准该以什么姿势跳上去。你看,人面对这种未知总是带着些敬畏的。

但爆豪就不一样了,他一跃便登上了龙背,甚至还对沉浸在感动中的轰焦冻嗤之以鼻。

轰焦冻决定不和他计较。毕竟爆豪是个一直跟龙生活在一起的乡巴佬,他哪能知道对正常人来说龙是多么神秘又值得敬畏的存在。

   

乘着龙飞上天空的过程不能说不恐怖,但更多的还是兴奋。虽然外表沉静、性子安稳,但轰其实喜欢冒险,喜欢旅人间传唱的浪漫传说,喜欢体验一些不平常的事。黑龙一个振翅便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千万年来大地对人的束缚,一瞬间的失重感就像是逆向沉入海底,头顶那篇清澈见底的蔚蓝离自己越来越近,轰几乎忍不住要伸出手去,仿佛如此一来就能感受到这片悠远的温度。

当黑龙载着他们升到最高点,天与地连接成包裹在周身的一个球,陆地与江河像随意拼接的图样,地平线成了阻挡他们望向更远方的唯一桎梏——世界原来这样辽阔。轰本能地想要呼喊些什么,可唇舌却抓不住情绪的尾巴,语言如此匮乏,说出口便要落入俗套。四面八方皆是蜂拥而至的蔚蓝,天空从头顶、从脚下、由指尖、由眼角,延伸到全身的脉络。自身不过是一片无谓的尘埃,又好像自己就是世界本身。

国家,魔王,战争,诅咒。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风吹过他的脸颊、领口、头发,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渐渐胀大的气球,快乐得几乎下一秒就要飞走。

“爆豪。”他喊。但在呼啸的风里似乎并没落入对方的耳朵。于是他凑过去,在爆豪的耳边大声喊了对方的名字。

“干嘛?”爆豪也喊着回复他。

“爆豪总是看着这样的景色吗?”

“啊!是无论多少次都不会看腻的风景吧?”爆豪看起来有些骄傲。

“是啊,我一定一生都不会忘记的。”轰说道。他眯着眼睛,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这时候应该说谢谢」对吧?”轰提起唇角,异色的瞳中映照着流云:“谢谢你,爆豪。”

就像是破冰而开的第一朵花,就像是点燃天空的第一片彩霞。

那笑容旺盛勃发,又平宁蕴藉。

爆豪于是也像是被感染了般眯起眼,像个率直的少年那样笑了:“噢!”

   

*

   

高空是很冷的,他们飞了没一会儿之后着装单薄的轰就冻得脸色发白了。

爆豪心想他要是冻僵了掉下去自己还得去捞,便解了自己的披风要给他。谁知道轰硬说自己没事不肯要,他一倔爆豪的火气也就冲上来,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那件披风到底还是到了轰手上,爆豪亲眼看着他披上了才满意地转回身去,然而紧接着背上突地覆上一片暖意,熟悉的红色布料盖住了受风的胸口,轰的手交叉在他身前,虚虚地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

有生以来从未与他人的呼吸如此靠近,爆豪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背脊,轰的体温近在咫尺,呼吸撩拨着发尾,柔软的发丝扫过脖颈。周遭的风景在那拉长的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云彩不再流动,树枝停止摇摆,飞瀑溅起的水花卡在半空,猛兽的长鸣断在半截儿,轰是没有心跳的,因此爆豪清楚地停到那声音自自己的胸口传来——

   

『——』

   

   

爆豪一回头就看见轰焦冻木着张脸说:“这样就谁都不会冷了。”

“放开!”爆豪怒道,“老子他妈的很难动啊!”

“找人动眼睛就行了。”轰说完就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爆豪说什么他也不听。

骂骂咧咧了半天也没用,爆豪啧了一声,只好别别扭扭地任他去。

但倒是真的挺暖和的——爆豪飞快地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拭去了。

   

他们一直找到太阳西沉,也没在林间看到其他人类的影子。爆豪说今天不能再找下去了,轰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提出异议。

爆杀王载着他们飞回龙谷,轰先跳下去,站起身的时候被不小心踩在脚下的披风绊了一跤,晚他一点下来的爆豪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住了。

“别他妈魂不守舍的。”爆豪皱眉,“你打算找着人之前就先把自己搭进去我管不着,但你要是想这么干就他妈的离老子这儿远点。”

“我没有……”轰辩解道,跟着愣了一下,“你在担心我吗?”

“放屁!”爆豪一把从轰手里抢下他已经脱掉的披风,怒气冲冲地往谷里走去。

轰和爆杀王一起被留在原地,他们望了望彼此,竟跨越物种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无奈。

   

*

   

晚上吃完饭之后轰说身上要臭了,问哪儿能洗澡,爆豪便领着他去了河边。出乎他意料,轰焦冻似乎相当适应这种野外生活——他居然连衣服都会洗,爆豪还一心觉得他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等到爆豪也飞速地洗好澡回到洞窟里、连刀都快磨完的时候,轰才终于回来了。

“衣服烤了挺久才干。”轰解释道。

“没人问你。”爆豪说着放下他的刀,站起身从一旁的木质柜子里取出张小的动物毛皮丢给轰,“你倒是把头发也烤干啊,要是生病了没人会照顾你。”

“我没有那么虚弱。”轰辩解说,但还是乖乖地擦起了头发。爆豪又坐回地毯上开始磨刀,轰边擦头发边心不在焉地看,有节奏的动作和声音就像催眠一样,看着看着他忍不住问:爆豪怎么会这么强,这山里难道住着什么隐士高人吗?

怎么可能你傻的吗?爆豪迅速并凶恶地答道。他看了轰一眼,然后解释说,“很久以前学的。”

成年的龙能够化型,有些会变成人的模样出去游走大陆,把他带大并教他战斗的是一条懒惰、随性、但很强大的黑龙,虽然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爆豪看磨得差不多了,便把刀举到眼前查看,又问你呢,“——你那个剑术看着可不像花里胡哨的宫廷剑技。”

“嗯。”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落在爆豪脚边兽皮繁复的花纹上。

   

“我的剑技是在战场上学的。”他静静地说:“是杀人的剑。”

“既然是自己锻炼出来的剑技,”爆豪把刀收进刀鞘,这才终于看向了轰,“你他妈的倒是说得自豪一点啊,就算只有一次也是打赢了老子的。”

轰闻言不解地看向爆豪:“再打一次我也肯定会赢的啊?”

“啊?????”爆豪立马跳起来,他那把刚打磨锋利的刀被挥得虎虎生风:“你他妈现在就出来跟老子单挑!”

轰却直接躺下了:“不,我困了。”

爆豪的怒火如果能具象化的话大概已经把轰的稻草堆烧没了,他怒气冲冲地吼了半天,轰就跟没听见似的一脸安然地躺着,爆豪像喉头梗了屎一样难受,结果却只能悻悻地回床上躺下。

过了一会儿轰说晚安的声音落在黑暗里,爆豪立马坐起来:“单挑!”

轰:Zzz

   

+++tbc

   

写到结尾彻底失去手感并不知道哪年才能填上坑我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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